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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恭越/苏越】未明(六)

第六章

海天无际,烟波茫茫。

陵越与少恭正在东海万顷波涛之上。以少恭之能为,于这万里碧波之上竟能如履平地,行动无丝毫阻碍。陵越站在他身侧,看着他此时严肃冰冷的神情,只觉得此时的少恭同以往全然不同。以往他总是轻轻笑着,有时是如沐春风的微笑,有时是让人心惊的冷笑,而此刻他却连一丝微薄的笑意也无,只有冷冷的哀痛与迫切的期待。

少恭很久没有开口,陵越也是一直沉默,直到行至一片海域,少恭才道:“前方就是雷云之海,师兄小心。”正说话间适才晴空万里的天空中竟已是乌云密布,层层黑云遮天蔽日,暗无天光。云层之中雷霆闪电震天动地,海面上巨浪滔天惊涛万丈。暴雨如注,狂风如刀,如同天地山河瞬间崩裂,强大的气流几乎要撕裂这片空间。

少恭早已布了一个结界,将陵越护在其中,他自己则迎风而起,漠然静立于雷电风雨之中。似乎感应到有人入侵,雷霆之势更强更盛,风雨巨浪愈加猛烈汹涌,然而无论雷电风浪如何肆虐,都全然沾不上少恭的衣角。他轻挥衣袖,身侧顿时罡风大起,吹散四周风雨,吹得他衣袂翻动纷飞,长发随风狂舞。这样的他翩然之姿确如谪仙下凡,而眼中近乎残酷的冰冷肃杀又让他状如邪魔,硬是逼得惊雷闪电与暴雨惊涛都退却了几分。

他遥指前方一处在风雨中飘摇的小小孤岛,对陵越道:“师兄你看,那里就是蓬莱。蓬莱人素来善良温和,与人为善,千百年来安居乐业,物阜民康。然而一场天灾,就让蓬莱瞬间倾毁,数十万人死无葬身之地。如此涂炭生灵,就是所谓天道!”他眼中狂色大增,朝天怒道,“上天让蓬莱永不见天日,我偏要将蓬莱重现!上天要毁太子长琴,我偏要寿数无尽!什么所谓天意,我欧阳少恭偏要逆天而为!”他悲愤交加,仰天长啸,天地风云骤然变色。

陵越知欧阳少恭经历数千年折磨,内心已是十分偏激,索性闭口不言,始终沉默。

欧阳少恭祭出玉衡,捏了一个法印,玉衡顿时光芒大胜,耀目光束瞬间笼罩蓬莱孤岛。随着欧阳少恭的手势,蓬莱渐渐从海面浮起,平缓移出雷云之海。欧阳少恭双手向下一压,蓬莱随即下沉,落回海面之中。随着一阵撼动天海般的剧烈震动,蓬莱孤岛在海中重重摇晃几下,随即稳稳坐落于东海之中。

少恭脸上现出狂喜之色,他仰头向天,高声道:“蓬莱,终于重见天日了!”

陵越目睹此景,大为震惊,上古仙灵竟有如此神威,若是屠苏真的与他交战,怕是毫无胜算。他念及屠苏,忧思更重。

少恭已回到陵越身边,除去结界,牵起他的手,挽着他一起走上蓬莱的土地。依稀熟悉的家园,无数次入梦的蓬莱,早已不是旧时模样,断壁残垣,荒凉颓败,寸草不生,毫无人烟。

“蓬莱,我曾在这里度过最美好的时光,永生永世都难以忘怀。如今,当我终于归来,你们却都已经不在。不过,没有关系,我会重建蓬莱,恢复蓬莱昔日荣光,让它成为一座永恒之城。我与我爱的人,永远相守在这里,再也不会分开!”他的声音里有从未有过的颤抖,眼底水光波动,他紧紧握着陵越的手,力道大得几乎让陵越感觉到疼痛。而他的另一只手结起指诀,掌中荧光闪烁,随着他的脚步,残破的废墟逐渐恢复昔日锦绣,亭台楼阁,画栋雕梁,芳草青翠,鲜花盛放。巍峨的宫殿山雕栏玉砌,富丽堂皇,矗立在眼前。

他回头看着陵越,微微一笑。只有看着陵越的时候,他的眼神才恢复了往日如水一般的温柔,他道:“师兄,这才是真正的蓬莱。重现蓬莱是我多年夙愿,今日终于得偿。以后我们两个人永远在这里,再也不分开,好不好?”

陵越并未回答,背后突然传来的轰然巨响却让他猛然回头,遥遥看向身后的海面。他们早已出了雷云之海,此处海面本应风平浪静,此时竟是波涛翻涌,巨浪滔天。陵越瞬时醒觉,急怒攻心:“你为一己私欲将蓬莱移出雷云之海,势必造成空间撕裂,引发海上巨浪甚至海啸,东海沿岸城镇势必不保!沿海那些百姓,就同蓬莱人一样,只求安居,何其无辜!而你有何权利随意扼杀他人性命!你痛恨天灾毁灭蓬莱,可你这般残忍杀戮,更甚天灾!”

少恭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茫茫大海,略一沉吟,扬手激出数道光芒直奔海面而去,形成一个巨大的法阵,笼罩在东海之上,海面巨浪顿时大为减弱。


他他看向陵越,道:“我已设法压制了海啸。沿海城镇怕是仍有水患,但总不至于不保。这样,你是不是会开心一点?”

陵越完全没想到他的所为,竟怔了怔,随后才道:“你既肯出手平复海啸,可见仍存体恤百姓之心,并非十恶不赦之人。不要再造杀孽了,迷途知返,回头是岸吧。”

少恭轻笑:“师兄怕是高估我了。上天视我为蝼蚁,生杀予夺毫不留情。我视那些凡人亦如是,我丝毫不在意他们的生死。我出手,只是为你。”他直视陵越,神情诚挚,“我就以沿海数城为一份大礼,求师兄从我所愿。”

“什么?”陵越一时不解,茫然问道。

少恭更加靠近,几乎呼吸相闻,他一手轻轻抚上陵越的腰际,在他腰线处梭巡,而他另一只手就着十指相扣的姿势,将陵越的手牵到自己左胸,覆在心口:“师兄明知我心意,何必明知故问?”

如此亲密的姿势,这般深情的言语,就如同最亲密的爱人。陵越却只觉浑身僵硬,心中冰冷,他用力挣了挣,丝毫挣不开少恭的控制。少恭压制住他的挣扎,凑近他耳畔低低道,“师兄可是对这份大礼不满意?那么再加上兰生的性命如何?兰生是你亲弟弟,你自然不愿兰生有任何意外,只要你肯从我所愿,我便为你放过兰生。”

陵越看着他:“你这是在威胁?”

“不,我是在请求师兄。”少恭郑重其事。

陵越闭起双目不看他,刻意忽略那只始终在他腰间挑弄不休的手。他沉默了许久,久得让少恭以为他不想再说什么的时候,他终于开口:“何必如此作态……你明知此时你无论想做何事,我都无力反抗。”

少恭眼睛亮了亮,他认真的问道:“师兄这样说,便是已经答允我了,是不是?”

(TBC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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