流光溢彩

冷CP爱好者

【恭越/苏越】玲珑骰(四十三)

讲真我现在心里很忐忑……

示警:丧心病狂模式正式开启,本章有大虐,非战斗人员请撤离。

尤其是喜欢屠苏喜欢苏越的小伙伴,请放下手中一切可以作为武器的东西……

接受合理讨论,不接受人参攻击。

少侠……对不起。

以上,x3。

~~~~~~~~~~~

第四十三章

陵越带着兰生御剑而至,刚一降落便见到屠苏挥动焚寂砍伤了少恭,少恭已然受伤,屠苏却仍不罢手,那架势竟是分明要置少恭于死地。陵越毫不迟疑,立时冲上前,拦在屠苏与少恭之间:“屠苏!”

屠苏手中焚寂染血,浑身杀气凌厉,端正的容貌掩在汹涌的煞气之中,残忍诡异如同嗜血的恶魔。他抬起充血的眼眸冷冷看向陵越,神情悲愤而惨痛,平日里的深情也好隐忍也罢,此际都已荡然无存,只余下极深的怨恨与不加掩饰的杀机。他死死盯着陵越,如暴怒的困兽一般咆哮不止:“为什么!为什么为什么!!”

陵越迷惑不解,他全然不知屠苏所问何事,然而当下此种情状,无疑是煞气再度发作。他并不知道此时屠苏体内的煞气已经冲破封印,却也察觉到此番煞气竟是前所未有的凶猛,即便只是两相对峙,那煞气竟也如锐利剑气一般,刺得他皮肤疼痛。他原本以为三年之前那次煞气发作便已是极致,未料想那时与此时相比,不过只是九牛一毛。他心中一沉,不敢轻举妄动,小心的用身体护着身后的少恭与兰生,口中急切唤道:“屠苏!你醒醒!醒醒吧!”

在他身后,兰生借着他的保护冲到少恭身边,想要扶起少恭,少恭艰难的摇摇头,目光却看向另一侧:“晴雪……襄铃……她们怎样?”

兰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,这才看到昏迷在一旁的晴雪与襄铃,顿时大惊失色,放开少恭扑向襄铃:“襄铃,襄铃!”

他按照陵越教过的心法,汇聚灵力注入襄铃心脉,襄铃悠悠醒转,一张俏脸仍是毫无血色,长长眼睫颤了几颤,才看清面前之人。她哇的一声大哭出来,扑进兰生怀里,呜咽道:“呆瓜……呜呜呜……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!”

兰生心疼的安慰:“没事了!别怕!我会保护你的!”

他又救醒了晴雪,心急火燎的问道: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?屠苏这是怎么了?我哥会不会有危险?”

晴雪惊魂未定,道:“我也不知道……我和襄铃还有少恭刚刚从红叶湖回来,就见到苏苏已经是这个样子了,不由分说就对我们出手,然后我就被打晕了……”

襄铃拼命点头,边哭边附和:“襄铃也不知道为什么……屠苏哥哥变得好可怕,像疯了一样,见人就砍。襄铃也昏过去了……呜呜襄铃好害怕……”

陵越只身与屠苏对峙,却也留意着晴雪与襄铃之言,越听便越是心惊。屠苏这些年来煞气缠身倍受煎熬,但他到底是天性善良心志坚韧,甚少伤及无辜,而如今竟连连伤了晴雪襄铃与少恭,显然竟是神智全无。加之此番煞气凶残暴戾远胜从前,陵越心中无比沉重,隐约知道今日怕是不能善了。

他咬了咬唇,向身后几人决绝道:“你们快走!屠苏交给我!”

兰生已将晴雪与襄铃扶到一边,正转身扶起伤势最重的少恭,闻得陵越此言,惊得动作都顿住。他如何不知哥哥是想用自身换他们平安,不由惶急阻止:“哥!”

少恭在兰生搀扶下勉强起身,也道:“不,陵越,我不走!我绝不让你一个人留下!”

陵越又急又气,声音里多了几分厉色:“走!你们在这里只会让我分心!”

少恭便也含了几分狠意:“你又想只身犯险?好,我陪你!大不了死在一起!”

陵越与少恭俱是不肯退让,冷眼旁观的屠苏突然爆发出一阵狂怒的吼叫,遮天蔽日般强烈的恨意蒙蔽了他的双眼,眼底诡谲红光闪烁跃动如鬼火般阴森可怖。他恶狠狠道:“你……你就这么想护着他们?你为了别人,与我为敌?”

屠苏被冲破封印的汹涌煞气完全控制,再无一丝理智与善念,就像是凶残嗜血的邪魔终于挣脱了束缚他的锁链,跃跃欲试的想要屠戮整个人间。

他一步一步走近陵越,如同索命的罗刹。陵越神情坚毅决绝,始终未退半步。

兰生的心都提到了咽喉,嘶声呐喊:“哥!”

而屠苏却没有对陵越出手,只是将他推开。陵越愕然。擦身而过的一瞬间,屠苏停下脚步,邪肆的视线不加掩饰的逡巡在陵越身上,便如同用目光爱抚着这具身体。此时的他倍受煞气挑唆与恨怨煎熬,心底潜藏的愤恨与不甘都被点燃,同时点燃的,更有他一直以来逼迫自己苦苦压抑的欲念。他舔了舔嘴唇,低哑的声音暧昧不堪,邪煞无比:“我会一个一个的,杀了他们所有人,只剩下你和我。别担心,我一定会好好对你,我亲爱的……师兄。”

陵越一震,浑身颤抖,他厉声道:“我的师弟不会是这个样子!他生性纯良,果敢坚毅,他不会被一把剑控制!屠苏!你听到没有!你给我醒醒!”

屠苏冷哼一声,不再理他,沉重的脚步走向兰生与少恭,每近一步都高声怒号,声音凶狠凄厉:“为什么!为什么要骗我!为什么你们都要骗我!”

兰生从没见过屠苏这般戾色,吓得双腿一软,险些摔倒在地,他一面拖着少恭慌不择路的向后退去,一面道:“屠屠屠屠屠苏……有话好好说!我从来没有骗过你啊!你如果说的是我和我哥的事……那也不能怪我啊!我也是不久前才刚刚知道你师兄是我哥啊……我真的没有骗你啊……啊!救命啊!”

他语无伦次的说着,屠苏却全然不理,举起手中焚寂便凌空劈下。

“小兰……”重伤的少恭不知哪来的力气,挣扎上前护住兰生。与此同时,一柄碧蓝长剑斜刺里递出,不偏不倚的架住焚寂如血的剑锋。

出手的正是陵越。

架住焚寂的,却是霄河的剑鞘。

到底不忍心对师弟刀剑相向,剑不出鞘,仅仅以剑鞘相阻。

霄河也是难得的神兵利器,却断然无法与上古凶剑匹敌,虽然勉强阻住了屠苏这一招,剑鞘却完全承受不住焚寂一击之力,骤然四分五裂,化为碎片一一倾落,破碎的剑鞘里露出清光熠熠的三尺青锋。

“好,很好。”屠苏凝望着脱鞘而出的霄河剑,抚掌狂笑,眼中怒意与杀意俱是越烧越盛,显然是被陵越的举动更激起了怒火。他缓缓抬眸,视线沿着霄河移至陵越的面容,目光冰冷如冰凌如刀锋。他恨声道:“你终究是要对我动手?为了这些人,你就想杀了我吗?好啊!你既然想救他们,那就来试试看,看你到底能救得了谁?”

他手掌一动,焚寂红光暴起,猝不及防的袭向少恭。这一剑,迅疾如同闪电,狠辣犹胜毒蛇。

陵越别无他法,只得咬紧牙关催动剑诀,以霄河抵挡焚寂的攻势,心中则是剧痛如绞苦不堪言。若非逼不得已,他怎愿与师弟为敌?

犹记当年刚刚拜入紫胤真人门下,师尊问他为何学剑。小小年纪的他回答,持手中之剑,护珍惜之人。若是论起他珍惜之人,首当其冲的自然便是这小师弟。十多年里,朝夕相处亲如兄弟,事无巨细亲手操持,师弟一直是他手心里的宝,这几乎已经成为一种习惯,即便如今有了少恭与兰生也并未更改,他如何舍得对师弟动手?正如三年之前,师弟煞气发作失去理智,他竟硬是以血肉之躯承受焚寂的剑锋,至始至终不曾还手一招。

然而,如今……很多事情却都不一样了。

当年他孑然一身无牵无挂,纵是死在师弟手上也无悔无怨。而如今,他已经有了至亲的弟弟,有了挚爱的爱人,也有了朋友。

这些,何尝不也是他的珍惜之人?

纵然他可以不顾自身,可以为了师弟百死无悔绝无怨言,可是此时他若倒下,他身后的少恭兰生晴雪襄铃,怕是无人可以幸免。

不……他必须保护每一个人。

他这个做师兄的,也绝不能任师弟滥杀无辜铸成大错。

他心中苦痛难忍,却不得不挥剑迎上。他挥出每一剑,都痛得如同刺在自己心上。

红蓝长剑半空相交,剑气纵横,一时之间地动山摇,身侧那高高耸立的女娲石像竟也承受不住一般,不住摇晃。

屠苏体内的煞气已经完全冲破封印,再也不受限制,就如同沧海潮涨汹涌不息,这汇聚了万千魂灵怨煞之气的力量太过雄厚,陵越十数年的修为不过是以卵击石,完全不可匹敌。

原本陵越只想尽量躲闪,不愿出手攻击,他担心伤了师弟,然而一交上手才知师弟煞气之力竟如此深不可测,他不得不使出全身解数,却仍是不可避免的落尽下风。他心中越发焦灼,而屠苏的神智却毫无恢复的趋势,一双红色的眼眸越来越冰冷,下手也越发凶狠,似乎他的心里再无一丝情意,只余冷酷无情的杀念。

屠苏一面与陵越交手,一面对着兰生与少恭频出杀招,逼得陵越一次次返身相救。

陵越本就不是焚寂的对手,又为了他人安危而分心,数次见兰生少恭遇险别无他法,不得不奋不顾身拼死力护。才不多时,身上已添了数道伤口,一身衣衫已被鲜血染红,唇角也渐渐溢出血迹。

“哥!”兰生眼看着陵越处境凶险,想也不想就要冲上去助阵,却被少恭死死拉住。

“别去!”少恭整个人有种罕见的沉郁,向来平静的眼眸里似有山雨欲来,复杂得让人一分一毫都看不透。他紧紧盯着陵越的身影,手上青筋突起,手劲大得甚至捏痛了兰生的手腕。

兰生嘶了一声,挣扎道:“我要去帮我哥!”

少恭的声音莫名的阴狠:“你只会给他添乱!”

兰生怒道:“屠苏现在一点理智都没有!你看他是怎样对我哥的?这样下去我哥会死的你知不知道!”

少恭似是怔了怔,闻得“死”字,便如突然被刺了一剑,猛地转头看向兰生,眼中竟是如梦方醒般猝然的惊痛。

他忽的松开兰生,大步向前走了几步,扬声喝道:“屠苏!你冲我来!不要伤陵越!”

屠苏循声问去,双眸里的怒火便似被浇上了油,瞬间燃得更加旺盛,怨恨与怒意铺天盖地。他恨得将一口银牙咬的咯咯作响,狂怒不堪的吼道:“混蛋!我要你死!”他将挡开陵越的攻势,将霄河长剑荡至一旁,手持焚寂转身向少恭刺去,这架势竟是使出全身之力,毫不留情,不死不休。

陵越心惊,焚寂的力量有多可怕他最是清楚,眼下无论少恭还是兰生,都绝对不是屠苏的对手,此一剑一出,恐怕谁都难以从焚寂剑刃之下逃生。他完全来不及多想,足尖轻点地面,身姿以随风摆柳般的飘逸身法迅速飘转,抢先一步仍拦在屠苏身前。

“走!”他侧头对着兰生等人厉声喝道,胸膛迎向焚寂的剑锋,手中霄河则自然而然的向前递去,平平指向屠苏的胸口。

这已是天墉剑式的最后一招,玉石俱焚。当年紫胤传授此招之时,再三叮嘱,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可轻用,只因这一招乃是同归于尽的招式。而此时,陵越救人心切,完全不顾个人安危,竟毫不迟疑的使出了这最后一招。他自知以自身修为无法伤到屠苏,也无法阻挡理智全无的师弟大开杀戒,他只求能将师弟阻上一阻,为身后的兰生少恭等人换得一线生机,哪怕自己身死当场,至少保他们全身而退。

一时之间,剑光暴涨,剑气凌厉,两人身侧飞沙走石狂风大起,修为较低的襄铃已是东摇西晃站立不稳,而焚寂的猎猎剑锋,眼看着就要刺入陵越的胸膛。

站在一旁的兰生吓得瞪圆了眼睛,发出一声变了调的凄厉惨嚎:“哥!”少恭也骤然变了脸色,面如死灰,徒劳的向前冲出几步,却已是相救不及。

所有人的心中都已抽紧,然而出乎每个人的意料,这千钧一发之际,被煞气所控的屠苏却突然撤了剑。那握剑的手毫无征兆的松开,焚寂光芒瞬间暗了暗,铮然一声掉落在地,溅起一地烟尘。而陵越手中的霄河却已来不及收回,但见血光一闪,那清寒剑锋已毫无阻碍的刺进屠苏胸口,穿胸而过。

陵越有瞬间的晕眩,几乎无法反应,只觉得大脑中一片空白,等他回过神,屠苏已重重摔倒在地,胸口的黑衣已被鲜血浸得湿透。

“屠苏!”陵越剧烈颤抖,一张脸立时已变得惨白如纸,薄薄的双唇也毫无血色。他顾不得屠苏是否仍然煞气缠身,飞奔到师弟身边半跪在地,扶起少年重伤脱力的躯体,靠在自己怀里。他本能的用手掌捂住屠苏胸前狰狞的伤口,想要堵住那处喷涌而出的血泉。

然而,只是徒劳。

那伤口就如同永远不会干涸的泉眼,血流竟无论如何也止不住,粘稠的血液瞬间便浸湿了他白皙的手掌,又顺着手掌流淌在地,汇聚成一条血色的河流。这少年的生命也随着鲜血的流淌而飞速的流逝。

“屠苏……”陵越心中大恸,心脏肺腑如同被千万把锋利的匕首凌迟。

屠苏靠在他怀里仰面看向他,煞气已经完全平息,一双眼眸血色褪尽,澄澈清明,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心上人的容颜,无比眷恋,又无比愧疚。

“师兄……”屠苏气息微弱,每说一个字都极为艰难,他拼尽了全部力气,这短短一句话仍是讲得断断续续,“对不起,师……师兄,我……我又……伤了你……”

陵越拼命摇头,紧咬着牙关,什么也说不出。他完全无法想象,师弟是如何从这毁天灭地一般的煞气中抽身,如何毅然决然的放手撤剑保他周全,却甘愿被霄河锋刃穿心而过。他不知何时早已是泪流满面,绵绵不绝的泪水无法遏止般流下来,一滴一滴,滴落在怀中少年苍白失血的面颊上。

屠苏努力的抬手,想拭去师兄那令人疼惜的眼泪,带血的手掌却将凄艳的血色涂上陵越的面颊,同那晶莹泪水混在一处。

屠苏虚弱道:“别……哭,以后……不……不会了……”他似是遗憾,又似解脱,苍白面容上绽开一记微薄却纯净的笑意,如同雪山之巅初开的雪莲,还未盛放却已被风雪摧残。

陵越无法自控的战栗,徒劳的拥紧了屠苏渐渐失了温度的身体,泫然悲泣:“屠苏,屠苏……”一声一声,犹如杜鹃啼血,仿佛这样呼唤就能挽留住他的师弟,让他不会弃他而去,不会生死两茫。

屠苏的喘息越发艰难,唇角溢出越来越多的鲜血,用尽全部力气也只能发出微弱不清的气音:“师兄……当……当心……”他很想告诉师兄,欧阳少恭并非善类,他想叮嘱师兄小心,然而他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,只能努力的转开目光,模糊的视线恨恨盯向欧阳少恭。

在少恭身侧,兰生早已满面泪水,悲戚不已,晴雪襄铃更是哭成泪人。任谁都能看得出来,这少年此时已是回天乏术。而少恭,则半隐在兰生身后,面容上同样是一副悲伤至极的神色,眼中同样含着潋滟泪光,然而那上翘微扬的嘴角却含着几分嘲弄,却分明彰显着他的快意。

无人留意。

屠苏突然急促的喘息起来,陵越慌忙用手轻抚他的脊背想为他平顺气息。然而,那喘息声却刹那间骤然停止,抚在陵越面颊上的手也猛然软垂下来。他就这样,在陵越怀里合上了眼睛,再无声息。

“屠苏?屠苏?”陵越难以置信的望着这一幕,只觉得世界天崩地裂。他迸发出撕心裂肺般的哭喊,心痛得如同有人活生生的将他的心从胸口扯出。

“屠苏——”

他觉得头晕目眩,身体也摇摇欲坠,眼前几乎看不清东西,也听不见声音,视野里只余一片惨烈血色。那血色不断的在他面前氤氲蔓延,越来越浓,最终占领了他的全部世界,仿佛天地之间都只剩下这一片触目惊心的猩红。

而此时,地面剧烈晃动,碎石扑簌而落,竟是那高耸入云的女娲石像不堪方才一场大战,已到了崩塌的边缘。

陵越离得最近,最受波及,那石像晃了几晃,竟正朝着陵越所在的方向倾倒下来,而他却浑然不觉,只全心全意的抱紧了屠苏,似乎其他的一切都已与他再无干系。

“陵越,小心!”少恭一个健步猛冲上前,奋不顾身的护住陵越,挡开巨石,自己却难以抵御这巨大的力道,吐血倒地。

至此,那矗立了数千载的女娲石像终于轰然倒塌,化为碎片,不复存在。巨大的冲击力震得每个人都气血翻覆眼前发黑,陵越更是无力支撑,一口鲜血涌上喉间,昏沉的意识陷入一片浓重黑暗之中。

 (TBC)

评论(60)

热度(110)